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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野心早被曾经的层层苦难所饲养,如今,还要再加上一个生性恶劣的裴忌。

他又不是真的在温室养大的菟丝花,又不是真的那种纯良之辈,善良又明朗,他的阴私手段,都藏在他那颗早已腐烂的心里,只待用鲜血滋养。

他是在烂泥里长大的孩子。

他的根,早都已是烂的。

只要裴忌承认……

只要裴忌……

匕首却突然从他脖子上撤开了去,裴忌把玩着手里的锐器,随手扔到一旁,用自己的衣袖揩去阉人脖子上的血珠,一点也不怕染脏了:“我这是心疼公公呢。”

他放开身下压着的人,坐起身,曲起一条腿,另一条搭在床边,脸上的表情淡了去,“公公以为,我真的会对你动手吗……?”

“主子……”李道生眼里闪过一道愕然,他跟着爬起来,捂着自己的侧颈,“奴才,不明白主子的意思。”

听到这句话,裴忌心中最晦暗的地方好像被拨动了一下,怨气袭卷而上,包裹着他的心脏,他把牙齿咬得咯噔直响,又拿起那把可以刺伤一切的尖锐冷兵器,放到了李道生手里。

他双手捧着李道生的手,让那把匕首抵到自已胸口,那颗嘭咚直跳的鲜红心脏面前,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,像在证明自己无坚不摧的忠心,就像在许下一个不可挽回的誓言。

前世今生,这么近的距离,轻轻往前一推便可取他性命,再不济,也能让他半月不起,这种选择的权力,他放在了李道生手里。

他低下头,用嘴唇碰了一下李道生隐隐可见青白血管的手腕,淡淡道:“……公公,裴忌不是你的主子。”

“他是你的狗。”

李道生想登高位,想从最底层的卑尘里爬到万人敬仰的金玉台,这些,裴忌都可以帮他。

他这样心思恶劣的种,从没想过直白地剖出自己的心给谁看看,只能不甘地咬了一下这截手腕,又抬起头,看向说不出话的李道生。

李道生瞳孔微怔,嘴唇艰难地动了动:“主子……”

男人握住他的手往前推了些,划破几层几衫,抵到了血肉,低声道:“是裴忌。”

李道生自称奴才久了,喊出这个名字时还有些生涩:“裴,忌。”

裴忌直勾勾盯着他,唇角上挑:“汪。”

李道生侧过眼,耳根微红。

裴忌知道,眼前的这个人,并不是那个历经世事的李道生,而是尚且陷在淤泥连一个完整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小九。

这让他又爱又恨的阉人一开始就说了,他不是“李道生”。

裴忌从没认错过。

既然李道生现在时时刻刻如履薄冰,那裴忌便亲手把狗链递到他手中。

只要李道生愿意拽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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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姬一事本是老皇帝设的局,在每个质子身边再安一双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