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雄心(1 / 2)

创业在晚唐 痴人陈 6094 字 1天前

第166章 雄心

杨延保念念有词,不晓得自家兄长这是怎了,却不想他这边见兄长刚拐进内院,片刻又出来了。

只是这一次其人披着一副两档铠,头戴兜鍪,大跨步地走了上来,对弟弟杨延庆,瓮声了句:

「你且守关,为兄去去便回。」

说完,杨延庆再次上马,手提着马槊再次奔了出去,这一次冲出了个一往无前。

……

那边营内的高仁厚也得了汇报,晓得刚刚关内冲出三名骑士,不敢懈怠,带着营内的三十多突骑奔出。

人马刚到,就看见关内又冲来三骑,只是这一次三骑皆披着铁甲,冲奔而来。

高仁厚一个呼喊,就带着三十多突骑迎了上去。

在这种小规模的骑兵冲突中,谁的马多,谁就占据着绝对优势。

此刻,三十多突骑越过沟壑,直向那三名骑士撞去。

忽然,对面头前那骑士大喊一声:

「山人杨延庆,死来!」

骑队中的高仁厚被这声怒吼怔了一下,心中浮起不妙,然后就见那自称杨延庆者,夹马提速,手里的马槊直接放下,飙了上来。

最前的一名突骑,马槊稍微放的慢了点,直接被这杨延庆顶了出去,人还未落马,那杨延庆就已经杀了近前,夹着手里马槊,猛冲。

三名突骑直接被刺翻在地,有一名突骑马槊都已经撞在了杨延庆的甲胄上,可直接从边缘滑了出去,然后这人就被倒砸落马。

这才几个呼吸,作为精锐锋矢头的四名突骑就被那杨延庆给刺翻了,这让落在后面的高仁厚大呼不妙。

三十骑对三骑,不,就是对那叫杨延庆的一名骑士,竟然折了锋矢头,这是什麽怪胎?

高仁厚毫不犹豫,抽出长弓,上了一支破甲锥,奔马过程中,手已搭上弦,对着那猛冲猛打的杨延庆就是一箭。

箭长二尺九寸,簇长一寸七分,射虎豹立毙,落地都可直立的扎地,可见锋锐。

这箭一射,那杨延庆就把头给缩了起来,然后他的兜鍪就被带飞出去,吓得其人大骂一声。

这个时候,杨延庆再不敢让对面再射,大吼一声,再次提速撞来。

此时的身后的两名骑从也追了过来,一人举着一面圆盾,将杨延庆的两侧遮护住。

即便距离已很近了,高仁厚依旧又射了一箭,可这箭因为弓弦没拉满,动能不足,虽然正中那杨延庆的腹甲,可却只是将将破甲,而没能深入。

然后高仁厚就被杨延庆用马槊砸了一下,直接落马在地。

杨延庆正要转槊抽碎高仁厚的头颅,然后就看见剩下的敌军突骑就和发了疯似的往自己身上撞。

他用马槊遮拦了两下,依旧没机会转槊,只能大喊了声:

「算你命好!」

说完就从侧面的薄弱处杀出,奔了出去。

眼睛馀光,杨延庆扫到那敌将被他们人拉起来,嘴角一咧,手扣在弓袋上,翻手就抽出牛角弓,正要给那人再补上一箭。

忽然看到有一敌骑正用马槊刺向自己的伴当,毫不犹疑转弓射了过去,那保义军突骑应声落马。

他还待战,可抬头就看到敌军一支兵马从营内直奔过来,见此,杨延庆也不恋战,冲着已经被重新扶上马的高仁厚,大笑:

「敌将,算你命好,下次再见我杨延庆,可就没有这般好命了!」

说完,带着两名伴当奔回了城内。

此时,高仁厚灰头土脸,在突骑们的簇拥下,狼狈退到了壕沟后。

望着折掉的五名突骑,高仁厚是又气又羞,冲奔来支援的孙传威,说道:

「一切听我,速速回营。」

孙传威摸不着头脑,但还是对着所部大喊:

「撤!」

……

翌日,还是同样的时间,关内小校场,杨延庆还是在那里纵马驰射,还是同样的突击动作,可此时能感受到其人更加昂扬愉悦。

这种感觉也被他的两个骑伴当感觉到了,在杨延庆训练完后,递来干巾的时候,就笑着问道:

「郞主,今日看你很高兴?莫非是昨日一战,杀了痛快?」

杨延庆哈哈大笑,接过干巾后,照例是先给爱马擦拭了一遍,然后就给自己擦拭了下,然后才回道:

「还是你们有心,不错,正是如此啊。想我杨延庆习武二十四个寒署,其间不晓得吃了多少罪,流了多少汗。我那会也不懂,咱们明明都是山里人,学什麽骑马射箭的功夫,这不是学得不用嘛。可随我见识长了,我才晓得,天下武艺,唯弓马大槊,那才是我辈武人用命所在。」

说着,杨延庆还是遗憾道:

「可咱们到底是在山中,往日就是有冲突,也不过是山林腾跃,弓刀见血,什麽时候能让我接触骑战?而昨日一战,别看对面那骑被我杀得稍溃,可却是一等一的骑士,各个手里有活。而我与这些突骑一战后,今日顿觉这骑射功夫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。」

说完这个,杨延庆摇了摇头,小声了句:

「我杨延庆有这等武艺,却要终老山中,哎,可惜了。」

声音虽小,两伴当却也听到了。

其中一个小声道:

「郞主,你既有驰骋山外之志,为何舒州那边的山棚邀你出山,为何你要拒绝呢?」

杨延庆听了这话,直接一口吐沫在地上,嗤笑道:

「什麽邀请,不过就是要让我替他们卖命,但那吴迥丶李本是什麽猪狗?也配驱驰咱?他怕是想屁吃。」

听了这话,另外一个伴当也认同的点头,对同伴说道:

「郞主说的一点不错,我杨家也是忠义之后,虽然那狗朝廷也是害咱们先祖的,可咱们杨家的道义却一点没丢,而那吴迥丶李本什麽人?我可听说了,这些人下了山后,就不是人。烧杀屠戮,为杀而杀,简直是畜生嘛?郎主何等了得的人物,如何和这些人为伍?」

被同伴教训了下,提这话的伴当也尴尬,找补了句:

「郞主,那既然这样,不如咱们自己出山吧,我们杨氏也有数百喽罗山棚,只是因为囿于规矩,一直没有出掠,所以才被舒州那边压着,要是咱们也从山外获得补给,或者寻几家豪族作为销货的,不愁不能壮大杨氏啊。」

听着这话,杨延庆也有点犹豫。

他们杨氏自老祖母落在山中,其中四代子孙皆在山中。

当时他们兄弟二人的曾祖父,也就是那位老祖淮西大将杨冀的遗腹子。

这人少时被一众家将养大,与山岭里的猿猴为伍,却有一番领袖气概。

当时阴山关是被另外一个聚落控制的,虽然当时此关也没有多少商旅从这经过,也很破落,但因为控制了附近大山中唯一的一条水道,所以对比山上的山棚们却富裕多了。

也因为实力强,这个聚落也多压榨山里山棚,让这些人樵采山上的木炭,然后贡给他们,而作为赏赐,他们这些山棚能获得几袋盐巴。

这就是控制了山中孔道的重要,没有人可以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,他们需要和外界交换物资,而谁能控制这些孔道,谁就掌握了这些大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