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轻看了对方。
左文敬铿锵有力道:“乔少尹,若有驱使,但请直言!”
九九便省略了一切的解释和废话,开门见山道:“把这六十人里不堪用的剔出来,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堪用——这六十人不够,再去传唤六十人来!”
……
这一日,东都城的百姓都听见了鼓声。
连绵不绝的鼓声。
九九令人在外敲击京兆府门外的登闻鼓三百下,而后开衙公审魏家灭门案。
被公孙宴一剑刮掉了发顶的京兆尹头戴幞头,脸色苍白地坐在底下旁听。
左文敬、祖相公乃至于袁、赵两位少尹自然也在。
潮水一般或麻木或鲜活或无动于衷的眼神当中,小庄身着京兆府的吏员服制,扬声诵读最开始的那份魏家灭门案文书,结束之后,又高声将昨日之事公之于众。
九九便叫人抬了昨日被袁少尹下令杖责了的耆长来,问他:“你说魏家妇曲三娘与贼人私通,有何凭据,可曾经过公堂?”
耆长先是经了昨日一场好打,又被晾了一日一夜,这会儿见昨天来领悬赏的小娘子居然坐到了公堂之上,就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必要了。
他瑟瑟地应了声:“没,没有……”
九九便问他:“也就是说,是你将贼人屈打成招,伪造供状,以此诬陷曲三娘了?”
耆长默然几瞬,一扭头,视线在京兆府旁听官员们当中一扫,终于还是点头应了:“不错……”
赵少尹坐在旁边,叫他那么一看,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,结果这厮居然没有把他给招供出来,倒真是让他短暂地感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!
应该是想着保留秘密,等自己把他给捞出来吧……
真是好狗!
赵少尹心想:到时候,我让他死得痛快点!
九九又问:“贼人招供了强夺去的魏家财帛所在,事后那些财帛却为你所夺——是全都到了你手上吗?”
赵少尹听到此处,心头又是一紧。
耆长一阵缄默,终于咬紧了牙根,说:“全都在我手上,并没有别的人参与!”
“很好,”九九转而吩咐下去:“去抄他的家,搜寻藏匿的财物。”
公孙宴在旁道:“少尹,要是财物对不上,缺了少了什么,怎么办?”
“能怎么办,难道还要我教你?!”
九九冷笑一声:“少了的就用他的家产来补,补不上就卖他的宅院!再补不上就把他的爹娘妻小打为贱籍,统统提脚卖出去,能凑多少是多少!”
耆长脸色大变,惊叫出声:“不,不行!”
九九居高临下地觑着他,神色嘲弄:“为什么不行?我说行,那就行!”
耆长挣扎着,像一条狗似的从长凳上爬下来,跪在地上,连连叩头,哀求不已:“少尹,少尹明鉴啊!”
他痛哭流涕地说:“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,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,他们是无辜的啊,少尹!”
“不,你错了,他们不是无辜的。”
九九平静地瞧着他,说:“曲三娘跟她的孩子,比你的家人无辜多了。我的同情心只够怜惜一边人的,给了曲三娘这边,肯定就不会给你这边了。”
“如果总要有人去死的话,那不好意思,还是你跟你的家人去死吧。”
九九从手边的状纸当中拎了几张出来,虚虚地在他眼前一晃:“刘耆长,你很喜欢动用酷刑啊。”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