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灯暗着,心下稍安,但还是有点提心吊胆:“叫木棉知道,会骂我的。”
她说:“我问两句话就走。”
水生笑得有些无奈:“什么?”
九九问起了许久之前见过的一个人:“现在朝中的吕相公,真的是吕相公吗?”
水生听得微露讶异,旋即莞尔。
他瞧着她,眼波轻柔,不答反问:“你要用什么来交换这个答案呢?”
九九就很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,说:“打扰了,你睡吧。”
水生:“……”
而九九诚然也没有欲拒还迎的意思,两步退了出去,顺手把门给掩上了。
动作之快,水生都没来得及叫住她。
九九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熄了灯的前屋里,木棉蹲在窗台下边警惕地朝屋后张望,看九九回了自己的房间,才算松一口气。
木棉这才往榻上去坐下,预备着要睡了。
小庄觉得她虽然只比自己和九九大几岁,但却好像是一位慈爱又严厉的鸟妈妈,努力地伸着翅膀庇护稚嫩的小鸟九九。
她忍不住说:“放心吧,九九是质朴了一些,但是不傻呀……”
木棉眉头蹙着,看一眼水生所在仍旧亮着灯的正房,向她微微摇头。
小庄见状心下一动,会意地笑了笑,转口说:“睡吧,时间真不早了。”
……
第二日,两人一道出了门之后,木棉才说:“我觉得那个水生很古怪,比裴公子还要古怪。”
小庄附和了她的说法:“他这个人,是有些神异之处。”
“不,”木棉迟疑着,说出了自己的感觉:“他这个人,不够‘真’。”
她说:“九九是我此生见过最真的人,但水生给我的感觉恰恰与她相反——他是最不真的那个人。”
……
猫猫大王跟着卢梦卿出了门。
卢梦卿还纳闷儿呢:“怎么跟着我?”
“唉,真是拿她们没办法,”猫猫大王有点郁闷:“太讨女人喜欢了,她们都爱(摸)我……”
卢梦卿:“……”
一人一猫走在一起,瞧着倒也协调,才刚出巷子口,对面就驶来了一辆朱轮车。
起初卢梦卿也没在意,哪知道那辆车竟在他面前停下了,车帘一掀,流出一张稍显熟悉的面庞来:“卢兄!”
雷尚书欢天喜地地从马车上下来:“一别数日,卢兄近来可好?”
又禁不住问道:“先前樊小娘子往费家去的时候,卢兄是否同行?”
卢梦卿愕然颔首:“倒是真的在……”
“唉,”雷尚书扼腕不已:“早知道,非得请卢兄一道喝杯酒才行!”
又说:“我听荣学士说樊小娘子住在这儿,猜度着你或许也在,好容易遇见休沐,就冒昧地不请自来了,没成想你真在这儿!”
又殷切地问他:“卢兄这是要往哪儿去?”
卢梦卿倒也没有瞒他:“想找家书局看看近年来的公文,了解一下时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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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尚书先前曾经与他有过交谈,知道他虽言辞精妙,对于时事却不甚了解,还当他是刚从隐居避世状态之下离开,此时听闻,也不奇怪。
当下主动相邀:“嗨呀,去什么书局啊,他们那儿的公文根本不全——去我家!”
卢梦卿本也是个社交悍匪,闻言也不打怵,当即应了。
雷尚书又请他上马车,看卢梦卿先叫猫猫大王上去,不禁奇道:“原来卢兄还养猫?”
卢梦卿懒得解释,索性应了一声。
雷尚书爱屋及乌,当下带着姨母笑,朝猫猫大王伸出了手,摸摸摸:“小猫猫,你真可爱,不愧是卢兄养的猫,一看就很聪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