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6章 亿千万的回忆 思い出は亿千万

用刀也好，手刀也好，踢技也好，出拳也罢，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击中对手，这就是所谓」一足一刀的间距」。

少女与女神之间，看上去就只间隔了这样近的距离。

而十招之约，已经过去九招。

她们，从概念记录重现各种灭世魔女，从平行时间轴上重现各种破格魔法少女，让她们拼到去尽丶斗到命绝，让她们再度死去。

付出许多生命，经受许多痛苦，忍受许多悲伤，最后能站在【圆环之理】面前的，只剩【鹿目圆】一人而已。

那唯一一人，汇聚了众人的力量。

只诞生于这个宇宙丶这个平行世界丶这个世界线的特异存在，超越过去曾经存在过的所有鹿目圆，踏入与【究极圆】同等领域的【V·鹿目圆】。

握紧，握紧，握紧。

「人不作出牺牲就什麽也得不到，想要得到什麽就一定要付出同等的代价，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—一]

那是，从75000年前的非洲大陆丘比第一次降临地球，再到今天为止，堆积起来的，由无限的绝望丶无数的悲伤丶不尽的愤怒锻造而成的小小拳头。

「——或许你们坚信，那就是世界的真实！」

少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，高声道：「但这就是我决定粉碎的东西，我必须要掌控上天！！！」

这是比「消灭魔女」更加巨大的可怕愿望，这是否定「圆环之理」存在基础的恐怖宏愿。

『「我」还真是喜欢撒娇呢——』

女神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『————如果这个愿望有那麽一丝实现可能性的话，我也会佩服你那纯粹的愿望，想要肯定你！但是！』

但是，不能输给这种违背逻辑丶不切实际丶没有可能的天真想法。

有必须守护的生命。

有想要守护的少女。

有必须守护的世界。

一切都托付给了祂这「圆环之理」！

正因如此，他才一直存在着，他的存在才有意义与价值。

正因如此，她们所遇见的对手才会如此恐怖，拦在前方的关卡才会如此巨大，难以跨越。

少女与女神面对面，看着彼此的眼睛，两人的心意同样相通，她们互为敌人一但在刚才的那一瞬间，两人的想法毫无疑问地合而为一。

想要守护的意念。

想要爱人丶被爱的意念。

想要拯救世界，将未来延续下去的意念。

想要夺取天下，将未来掌握手中的意念。

正因为互相理解了对方，所以才明白，她们之间的冲突，没有任何可以调和的馀地，只能一战。

对人类来说————不，肯定不只是对人类而言，在无数宇宙里的生命所面对过的所有存在中，【圆环之理】也是最可怕的。

人类们丶宇宙万族们丶孵化者文明，任何一个宇宙里也从未发生过攻防战僵持到这种地步的对决，每时每刻都颠覆着他们的认知。

这里既是终点，又是起点。

「那麽，开始吧。」

『那麽，开始吧。』

无论怎麽行动都可以，对双方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，于是，就在一个不起眼的瞬间，少女与女神同时伸出手臂，同时累积力量。

在女神的背后，圆环状的图阵轰然出现，刹那间，过去丶现在丶未来，每一个时间轴丶每一个宇宙中积累的绝望，在这一刻化作一个个魔女，从所有的时空间一齐杀来，向那无穷宇宙中唯一一个敢于挑战它丶掌握它的【鹿目圆】杀去！

这一刻，在少女的背后，也有无数位魔法少女的虚影，从无限的时间轴中飞出，她们或许并没有多麽强大，但不愿意死去的少女们心甘情愿的来到真正不放弃的勇者身边，阻碍飞驰而来的无尽魔女，与它们发生激烈的碰撞！

而这样的异象，仅仅只是舞台上的两位「主角」，刚开始调集力量时，产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馀波而已。

庞大的能量以两人为中心逐渐凝聚，整个多元宇宙都在她们愈来愈强的力量之下震动起来。

【鹿目圆】现在背负着全力走过短暂人生的过去的魔法少女们全部的历史。

【究极圆】背负着比她还要更多更全的，过去悲伤的魔法少女们全部的历史。

一完全的对等。

【鹿目圆】心中有着对人类的，谁也无法比拟的爱，不见尽头，超越宇宙的爱。

【究极圆】不是不懂爱的机器，祂是因为爱而存在的温柔概念。

她有爱，神也有爱。

她的爱没有极限，神的爱超越人类能到达的极限。

同样的爱无限。

一感情上也分不出胜负。

那麽，少女与女神，哪一方的想法才是正确的？

为了家人，为了朋友，为了所爱的人们，是否该否定任何牺牲，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？

为了家人的未来，为了大家的幸福，为了所爱之人，是否应该做好赴死的觉悟，舍弃自己的幸福？

究竟何者才是正确的？

为了自己与所有人的幸福，为了除自己以外所有人的幸福，这两种觉悟又怎麽能判断高低。

就连觉悟都难分伯仲。

不管从哪个角度对比，不管分析上多少亿次，也根本看不到【鹿目圆】身上有任何一处能够取胜的地方。

最好的结果，也不过就是第十招与【究极圆】打成平局而已。

然后，平局的结果对于【鹿目圆】来说，就相当于失败。

【究极圆】正是无论怎样，都不会轻易被打倒的，令所有人心生绝望的最终试练。

在祂的面前，【鹿目圆】得胜的机率，就只会是—一零。

既然如此，她需要超越自身极限的一击，需要超越【圆环之理】对策上限，足以改写传说与神话的一击。

（更厉害的一击，最强的一击！宇宙开辟至今都没有的一击！连也承受不住的一击！）

【鹿目圆】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令人着迷的炽热感情，让神也赞叹不已，认同她拥有着挑战祂的资格。

其实，与大家看到的表面不同，【鹿目圆】没有一个强大的「自我」。

她内心深处一直都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优点，自己平平无奇，没有任何价值。

就算她跟大家约定一定会活着回来————如果说她的牺牲可以拯救濒死的人，那她就是个容易违背约定的人。

她还是一个很可能会因为对他人的感情而改变选择，也很可能因此而违背与他人的约定的人。

即使注意到了也无法阻止。

如果这样大家都能得救的话，牺牲自己也没关系，就算是现在，她也无法抑制这样的想法。

但是。

在日常生活中，有了不能让步的东西。

有了喜欢的人。

有了一个绝对不想让她流泪的人。

有了无论如何都想保护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