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智有有些好奇道。
「在津海,我想保一个人,哪怕他是个死刑犯,也跟喝水一样简单。
「同样,我想杀一个人也是易如反掌。
「按照我这麽多年的经验来看,杀人永远是比保人要简单的。
「快十二点了。
「趁着蕊蕊还没来,咱们赶紧下馆子去。
「打这娘俩一回来,天天都是各种什麽健康餐,还说是什麽狗屁香岛名医说的。
「老子就脂肪肝了,怎麽滴。
「西兰花丶水煮鸡胸脯,谁爱吃吃去。
「走!
「赶紧走,要不待会被截住了。」
吴敬中拿起外套,催促道。
「老师,上次体检您不是血压高嘛,蕊蕊也是好心。」洪智有笑道。
「酒,我可以少喝丶不喝。
「烟,我也不抽。
「再连口肉都不让吃,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嘛。
「这帮洋医生就会扯淡。
「不管它。」
吴敬中摆了摆手,麻利儿钻进了汽车。
……
泰山路。
李涯靠在汽车上,鲜血早已染透了手上的毛巾。
这一枪没能要了他的命。
但血却没少流。
「还,还要多久,再开快点。」李涯虚弱的催促道。
「张远,人能抓到吗?」他问道。
「不好说。
「对方的车马力足,不过这种车好找,全津海没几辆,想找到人不难。」张远道。
「那就好。
「我知道是谁干的。」李涯道。
「谁?」张远道。
「余则成!
「上次钱思明的事,路远就是被一个狙击手一枪打爆了了脑袋。
「对方能在车内移动险些杀了我。
「这极有可能是红票部队受过专门训练的用枪高手。」
李涯眯着眼,恨然说道。
「要上报毛局长吗?」张远问。
「李桂芬,还有那些情报在哪?」李涯问道。
「高原接手了。」张远道。
「那就不急了,等我养好伤再说。」李涯心下松弛了些。
高原忠心耿耿,还是可靠的。
有他在,李桂芬丶情报就丢不了,出来就能咬死余则成。
「好。」
张远点头。
远处。
穿着一身脏兮工作服,乔装打扮的肖国华正坐在马路牙子边抽菸。
见到李涯的汽车快到了。
他看了眼时间,掐准了点,手中菸头悄悄点燃了引线。
然后,起身迅速而去。
很快。
李涯的汽车就驶到了下水道的井盖处。
张远心挂着李涯的伤势,车开的很快,压根没注意到从一旁绿化带里探出来的引线。
引线燃烧的恰到好处。
当汽车右前轮刚刚轧过井盖。
轰隆!
用胶带绑在下水道井盖下边的炸弹应声而爆。
直接把汽车给炸飞了起来。
高当量的炸药遇到汽油,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生存的希望。
整个汽车直接化成了火海。
……
洪智有驱车来到饭店。
刚熄火要下车。
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。
从声音来看,好像是陆军医院方向。
他一脸惊愕丶诧异的看向后视镜。
却看到吴敬中稳如泰山,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。
他瞬间明白。
老吴刚刚说的那些话。
他亲自动手了。
果然,姜还是老的辣啊。
「谁说老三套不好使的。
「下车。
「吃饭!」
吴敬中冷哼一声,拉开车门,甩手走了出去。
洪智有一脸懵逼的跟了出去。
这顿饭俩人吃的那叫一个香,几盘菜吃了精光。
回到站里。
各大分处的人脚步匆匆。
余则成和警察局局长白世惟正在台阶上焦急等待。
见了站长。
余则成当先迎了过来:「站长,刚刚接到消息,李副站长在欣欣咖啡馆遇刺受伤,赶往陆军医院的途中,汽车遭遇炸弹袭击。」
「什麽?
「你再说一遍,这……这怎麽可能。
「李涯人呢?」
吴敬中大惊失色,一脸的不敢相信。
「吴站长,我们的人去现场勘察过了,炸药的当量很大,汽车当场起火,从现场来看李副站长可能已经遇难。」白世惟道。
「什麽人,这麽大胆子敢谋害保密局的校官?
「岂有此理!
「白局长,则成,立即全城戒严,实施抓捕,凶手一个也不能放过。」
吴敬中边走边说道。
「站长,我问过警卫队和高原。
「事发前,李涯和李桂芬约在欣欣咖啡馆见面,当时有一辆进口汽车驶过,车上有人先向李涯开了一枪。
「李涯前额受伤,在赶往医院的途中,遇到了炸弹袭击。
「凶手这是设的连环套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」
余则成汇报导。
「先把高原和李桂芬给我抓了,你亲自去审讯,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,务必查出凶手。」吴敬中吩咐道。
「哎,天妒英才。
「党国失之栋梁,吴某痛失爱将啊。
「痛哉我心,哀哉我心啊!」
说着,他双眉一紧,满脸痛苦的拍打起手心。
「是啊。
「李副站长,向来精明能干,是津海的擎天柱,架海梁。
「他这一走,津海站损失惨重啊。」
洪智有亦是唏嘘不已。
到了站长室。
洪智有给二位长官泡了茶。
白世惟道:「吴站长,节哀。
「这案子很快就会传到京陵,津海是党国的重要物资基地,这时候出现这种惊天大案,国防部和毛局长是肯定要过问的。
「您是李涯的老师丶老领导,对津海也比我熟,您觉的下手的会是什麽人?」
「不好说。」吴敬中摇了摇头。
「李涯这个人向来办事不留馀地,在津海得罪的人很多啊。
「比如,他曾抓过黑市的倒爷,坏了那边的规矩。
「据说上边有人放话要除掉他。
「而且,他以前还刻意破坏过给傅作义的军需,又在严抓军内贪腐,兴许是军方出手也有可能。
「红票就更不要说了,他们向来视李涯为眼中钉。
「对了,李涯最近杀了不少人。
「很多都是没经过审理,直接私下处决的,搞的整个津海城人心惶惶。
「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。
「白局长,这个案子不好查。
「查深了,你不知道后边藏着谁,依我看,你可以向唐纵汇报,听听唐长官的意见。」吴敬中建议道。
「好吧。
「那我先查,你们这边应该也会接到毛局长的通知。
「有什麽线索,咱们到时候交汇一下。」
白世惟道。
「好。
「那就辛苦白局长了。」吴敬中起身相送。
送别白世惟,他转头到了刑讯室。
「站长。」
余则成和洪智有连忙起身。
吴敬中坐了下来,沉声问道:
「高原,当时欣欣咖啡厅里有几个人在。
「我,另外两个警卫丶一个服务生,其馀的都在外边警戒。」高原道。
「很好。
「他们在什麽位置,可有听到李涯和李桂芬的谈话?」吴敬中眯着眼,杀意森森的问道。
「两个警卫在门口。
「服务生在柜台,离的都比较远。
「最近的是我。」
高原如实回答。
「可有听清楚他们说的什麽?」吴敬中又问。
「听到一点。
「好像是陆桥山之前曾经查过驻军贪腐,私藏了一些重要情报,李副站长想接手调查,所以抓了胡教授要挟李桂芬交出来。」高原说道。
「你在现场可看到他们有情报交易?」吴敬中再问。
「看到了。
「李桂芬给了李副站长一沓材料。」高原道。
「那些材料呢?」吴敬中问。
洪智有递了过来。
吴敬中翻看了一些,的确是军队贪腐的一些文件,其中还有一份是怀疑傅作义的参谋部高层里有红票成员。
「这个李涯好大的胆子,都查到剿总头上去了。」吴敬中冷哼道。
「都在这了?」
他又问。
「都在这了,无一遗漏。」高原道。
「嗯。」吴敬中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略微沉思了片刻。
「李涯约见李桂芬的电话,装有监控吗?」他又转头问余则成。
「我去电讯处和电话局查过了,李副站长下过严令,不允许监听他的电话,说是怕泄露机密。
「所以,没有留下任何录音线索。」
余则成回答。
「嗯。」吴敬中放下了心来。
小辈们做事还是挺讲究的。
没留下任何线索。
只要把事扯到傅作义身上,毛人凤,唐纵下场也是白搭。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