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汉子,又狠狠的瞪了曹泰一眼,目有凶色。
但随即目光在李景隆和朱樉的身上流连打量片刻之後,眼神变得微微怀疑起来。
而後起身,“不在这吃了,送到场子里去,记账!”
说完,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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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走了?”
朱樉正准备看热闹呢,兴致勃勃。
岂料转眼之间,对方竟然走了。
李景隆也有些失望,随即心中一动,对朱樉道,“您别看他们五大三粗的,其实有眼力见呢!见您一身贵气,知道惹不起,直接绕着走了!”
“那不就是欺软怕硬吗?”
朱樉撇嘴,“我生平最瞧不起欺软怕硬的.....”
这时,边上一名默默喝汤的食客,突然开口道,“几位爷,不是小老儿多嘴,您几位呀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,别跟他们犯冲,犯不上!”
“他们干什麽的呀?”朱樉问道。
“这.....”那食客有些犹豫。
“这盘羊肉压根就没动,你帮着吃点,不然糟践了!”
朱樉说着,一盘子羊肉就递了过去。
那食客喝的是没肉的羊汤,泡了一角烙饼,忽见一大盘子羊肉,顿时喜上眉梢,但又有些小市民的矜持。
“这我也吃不了呀!呵呵呵....几位爷不知道?”
食客笑道,“那几人,对面四海楼坐镇的!”
“四海楼是个什麽东西?”朱樉追问道。
“原先是个酒楼,开的挺大!要论排场,在这东城这边也是数一数二的,後来就开不下去了!”
朱樉托着下巴,“为啥开不下去了?”
“啧...您没瞧见,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夫子庙。夫子庙那边是天下第一街,京城之中最繁华的地方!”
那食客笑道,“京城最好的酒楼天下第一楼,那是人家曹国公的买卖....再从这边走,往西去,华清池,也是人家曹国公的买卖!”
“他这四海楼夹在当间,啥啥都比不上人家,自然就开不下去了!”
“呵呵!”
朱樉一笑,看着李景隆低声道,“回头咱哥俩商量下,西安那边也开几个!”
而後转头对食客道,“那这四海楼到底是干什麽的?”
“赌场呀!”
食客笑道,“整整四层楼.....”说着,压低声音,“听说每天光是从里面抬出来的银子,都一车一车的!”
“哦!”
朱樉顿时眼冒精光,“你刚才说那几个汉子是四海楼坐镇的,莫非就是那边豢养的打手?”
“可不是一般的打手!”
那食客又道,“官面上的人,都跟他们称兄道弟的。”说着,看看左右,低声道,“四海楼背後可是...大人物!”
“谁?”朱樉摩拳擦掌。
“这....呵呵呵!”
食客起身,“这我就不知道了!”说着,端着羊肉朝灶台那边走,“老板娘,给张油纸,我包起来带走!”
朱樉眼巴巴的,意犹未尽的看着那食客走了。
突然回头,对着李景隆道,“这光天化日,我爹...天子脚下!竟然有人开赌场,听这说法还是手眼通天的......这还了得!”
说着,他突然对李景隆低声道,“不是你家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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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啧!”
李景隆撇嘴,“二爷,您故意拿我打擦?”
“是我舅子家的?”朱樉又问。
“他家的跟我家的有区别吗?”李景隆摇头。
“嗯,倒也是!哎....”朱樉突然想起了什麽,没好气的说道,“别人总跟我说,你小子没事就去岳父家打秋风。以前我还不信,现在一听你这麽说,岳父家好东西你肯定没少往自己家划拉....”
“哦,舅子家的买卖跟你的没区别...现在老邓家你当家?”
“我告诉你,我可是大女婿...”
李景隆听得太阳穴针扎的似的,“下回再去打秋风,我带着您!”
啪!
朱樉一拍桌子,站起身来,看着对面没挂牌子的四海楼,“戏文里怎麽说的来着?”
“英雄救美,除暴安良!”
曹泰也有些看明白了,开口道。
“你个不读书的!”
朱樉笑骂,“那叫有热闹不看,王八蛋!今儿我非见识见识,到底什麽人,胆大包天,敢开赌场!他妈的,老子都怎麽没想到这点,回头就在西安开一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