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信的喉头耸动了一下。
破渊拱手道:「此乃大致城城主府,敢问来者何人?」
黑衣老头挥手砸出一道白光,如霹雳闪现。
咪!地面震裂。
一支长达四尺,通体银霜色的令箭现身,插在了破渊等人的眼前。
令箭上有无数浮雕的各种繁花藤枝,繁花似锦的表象下,若隐若现缠绕着各种动物或人或骸骨,其栩栩如生的视觉冲击感很强烈,或者说是震撼人心吧。
更绝的是,插入地上撞击出的动静,竟在令箭上悠悠回荡出一种奇怪的声响,像是有个女人在轻轻哼唱。
见此令箭,无论是丽向虹还是破渊,或是竹信,大惊失色之馀,皆纷纷一撩衣摆,迅速单膝跪地,低头伏首拜见状,皆跪在了令箭前。
哪怕是不远处未见令箭的城卫人马,见状也知道来了不得了的人,纷纷跟着跪下。
整个山头囊时臣服。
跪在令箭前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,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令箭是何物,乃西牛贺洲妖后的令箭,名曰:花相令。
见此令者,如见妖后亲临。
这老头直接点名朝月馆东家,在场的对东家祖上传说略有耳闻的,心头都有点颤麻,
传言东家祖上曾为妖后老师,没想到这麽久远的关系竟然还在。
这不是吓人麽。
跪在令前的几位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,或者不知自己会是个什麽下场。
尤其是竹信,心头更是惶恐的不行,自己已经查过的,那破书馆过得穷嗖嗖的,哪像是有这麽大关系背景的人,哪怕还有稍许牵连,应该也瞒不过有心人,也不可能过成这个样子的。
破渊和丽向虹也后悔了,动白氏就动白氏吧,干嘛答应竹信那家伙连朝月馆的人也抓。
两人也想问问东闻殊这是在闹哪样,上次朝月馆出那事,范无折都血淋淋整废了,也没见动用这关系,敢情外侄不算一家人是吧。
问题就出在这里,正因为上次把朝月馆的人整成那样都没事,他们两个才答应配合了竹信,而竹信也是因为朝月馆上次的事,认为东家的老过往其实并没什麽名堂,才要一网打尽连东家也要查个门清的。
黑衣老头手一抬,令箭拔地而起,瞬间收了回去,他再问;「朝月馆东家的人在不在这里?」
丽向虹抬头回了句,「在。」
黑衣老头扫了眼现场,都不像,立刻质问,「人呢?」
丽向虹立马回头喊道:「速去将东家人请来。」
后面的侍女立刻爬起飞奔而去。
不多时,东闻殊一家五口全部带来了,包括那打杂妇人的话,整个书馆六口人全部打包了过来。
六人看起来,五个人完好无损,明显也就东闻殊遭了罪,身上血迹斑斑,因不老实,
又被抽了十几鞭子。
其他人之所以没事,只是因为还没审到他们头上而已,朝月馆要审,第一个肯定先是东闻殊。
其四个儿女,或泪流,或悲愤,又不知自己会是个什麽下场。
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妇人亦懦懦不安。
待来到山头,见到丽向虹等人臣服下跪的情形,大多都愣住了,都看出了那黑衣老头是大人物。
东闻殊隐约已有猜测,黑衣老头一开口就印证了他猜测,「你们是朝月馆东家的人?」
已解除禁制的东闻殊拱手道;「正是。」
黑衣老头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,再问:「怎麽回事?原原本本说清楚。」
「是。」东闻殊应下后,自然不会隐瞒,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。
丽向虹等人则依然是半跪不起,因没让他们起来听到街坊邻居议论纷纷里也不知书馆出了什麽事,红衣女人进了朝月馆旁的巷子里,
幽静独行,墙头灵猫冷冷注视看。
忽然,灵猫炸毛,躬起了腰身,因巷子里的红衣女人突然凭空消失了般。
猫沉闷鸣呜在墙头警惕着。
红衣女人却已出现在了朝月馆老旧的庭院里,游逛四顾,走窗边,过老檐,抚柱栏,
处处试看去用指尖感触。
驻足在厨房边时,看那明显的人间烟火气痕迹,竟走神许久。
徒步过一流水小桥后,她站在了一块假山旁,盯着上面历经岁月,几近模糊竖刻的「紫气东来」四个大字,又伸手摸了摸下方边角那明显的磨损处。
四个大字旁,原本还有两个小字,是一个人的题名,看磨损上沉淀的岁月痕迹,显然许久许久以前就有人将那个名字给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