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2章 雨师与九州山水图

小羽还在指导胖磨勒修行五行遁术，孟岐一脸欢喜地来到千鹤观。

「羽仙子，谶语案已经结束。『祖龙崩，大秦亡』的谶语虽然传播出去，如今相信它的民众却不算多。

这次你做得很好，应对得很及时。

只是谶语案既然结束，你为何还不放了华灵公主的管家？」

「是赵武吗？」小羽愣了一下，随手一抖袖口，一个锦袍中年人滚落在地。

「这厮太过不重要，以至于我一直将他给忘了。」

孟岐有些无语，也有些怀疑，「李丞相没在你手上讨得什麽便宜，你也没做什麽对不起李丞相的事。

你们之间的误会，解释清楚就能化解。」

小羽还没开口，地上的赵武回过神来，听到了孟岐的话，却只听了半截，以为李丞相已经为他，开始找羽凤仙的麻烦，不由激动叫道：「羽凤仙，你无缘无故将我关押了好几日，此事定要向丞相大人禀明。」

孟岐喝道：「好个无礼又无知的蠢货！你算什麽东西，区区一个低贱的奴仆而已，敢这样对朝廷重臣说话？」

「我」赵武很想再叫，可他认得孟岐，只得憋红了脸，强辩道：「孟真君明鉴，非是我无礼，是羽天师没任何理由，就用大神通擒拿我。

我虽然身份低微，却是奉公主之命前来打探消息。

这有什麽逾矩违规之处？怎麽就要拿我？」

孟岐板着脸道：「你对羽天师吼叫，无礼至极，打死你都是你活该。

只关押你几天，对你小惩大诫，都是羽天师宽厚仁慈。

换成老夫，你这会儿已经过了奈何桥。」

赵武心中憋屈，却不敢再犟嘴。

「滚蛋！」孟岐一挥衣袖，赵武如同当日的嫪毐，一下子飞出去几十里，落在城外的荒山上。

小羽眼睛一亮，赞道：「前辈好神通啊！」

孟岐不在意地摆摆手，「小把戏，与仙子的大神通没法比。

羽仙子，老夫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」

说到好消息，他立即露出兴奋之色。

小羽木着脸道：「莫非是国尉寮举荐我的事儿？」

「哎，你已经知道了？没错，尉缭子认识到你的才干，也终于认可老夫的判断。

他开始跟老夫一样，四处劝说文武百官丶赢氏宗族，让你成为大秦太师。

他比老夫还要有智慧丶有魄力，不是普通太师，前朝的『上古太师』。

权柄之高，几乎能与皇帝媲美。」孟岐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
小羽叹道：「你们兀自忙得热火朝天，完全不考虑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。最终我不同意，你们不是白折腾了？」

孟岐道：「老夫完全明白仙子的顾虑，但你真没必要有任何顾虑。

老夫从未要求你逆天改命，对吧？

你只需稳坐咸阳，尽量做好天师的工作。

同时利用太师的权力，将大秦的资源往西牛贺洲倾斜。

具体怎麽做，根据当时的情况，你自行决定。

即便神州大劫再炽烈，与西方的羽太师，又有什麽关系？」

「可我已承诺过，没必要当太师。只凭天师职责，我也会保赢氏西迁。」小羽道。

「俗话说，名不正则言不顺。你只是天师，很多事情都做不了。

比如现在，尉缭子在帮你跑门路，李丞相却放出风声，要寻找一位道德真仙来替代老夫，成为新的大秦太师。

很显然，因为守护仙童之事，他把你恨上了。

冯丞相父子对此保持沉默，不少大臣也在观望。」

孟岐表情严肃起来，「如果你一味抗拒成为太师，将机会让给了别人。

别说准备赢氏的西迁，你想当个普通天师，安心研究人皇嬴政留下的遗宝，都得经过新太师的许可。

你自己想，李斯选出来的太师，会让你得偿所愿？

到时候，无论你干什麽，都会处处掣肘。

最终狼狈离开咸阳，惹一身骚，没捞到半点好处，你甘心？」

小羽表情纠结，道：「前辈就不能一直陪伴大秦走到最后吗？你当太师，我当天师，哪怕你不干活也成。」

——老夫要是不跑路，急吼吼请你来咸阳干啥？

孟岐瞥了她一眼，在脸上挤出满满的无奈，叹道：「老夫先前已经向你坦白，离开大秦后，要游荡神州，等待真龙崛起。

担任大秦太师期间，老夫数次妄图逆天改命。

可惜命不如你，每次都不成功。

虽然失败，因果和业力却一点不会少。

接下来老夫得辅佐真龙，顺天应命，消解身上的因果业力。」

小羽沉默片刻，轻声道：「先不说这个了，前辈带我熟悉天皇殿事务，为我找个职位吧。」

「嗯，老夫正有此意。」孟岐欣然允诺。

片刻后，还是在皇城边角的钦天监衙门。

孟岐领着小羽来到天皇殿。

「天皇殿内，又分为晴雨司丶星象司丶灵霄司。」

他指着挂在墙上的大地图，「晴雨司主要工作，就是负责监控这幅九州山水图。

中华神州的山脉丶水脉，基本上都在这儿。

上次关真人能对泾河附近的黄级地震做出预警，就是凭天师法，与九州山脉图交感，推导出地脉之力宣泄的方位。」

墙上的地图非常大，比小羽前世的IMAX电影屏幕还要大三分之一。

在普通人的视野里，它只是一张很大的纸。

纸上用各色彩笔，涂涂抹抹，绘制了一副莫名其妙的「怪图」。

嗯，普通人压根看不出来这是九州山河图。

上面的线条皆为地脉丶水脉的流向，还能活动，仿佛电视屏幕。

并非凡人所见的山川道路。

小羽没专业修炼过天师技法，不晓得如何与之交感。

只凭本能，她看到整张图活了过来。

每一根线条，每一块彩色区域，都处于运动中。

有点像前世天气预报的气象图，却不是伪3D的平面动图。

而是以二维图画，展现出四维，甚至更高维度的时空。

孟岐也不说话，任由她站在那凝视九州山水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