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头:————说我麽?
「郑法他最喜欢喝的,是我泡的,要不我给章真人再泡一杯?」
唐灵妩终于抬起脸,朝章师姐腼腆笑着,口中的话却像是最锋利的匕首,刺人的很。
白老头身形一正,双手不自觉摆在膝盖上,动都不敢动—一小灵妩今天硬的跟金刚石似的!
章师姐似乎终于正视起唐灵妩来。
「胆子很大,你可知道,当年还是我带师弟入道的。」她冷声说道,「我与他同生共死不知几回,岂是你能理解的?」
——
白老头现在恨不得拿出包瓜子来嗑。
他也想明白了,爱咋咋地,全是郑法做的孽,这俩一个尸解,一个散仙,是他一个小小化神能拦住的麽?
打吧,还能打死人不成?
唐灵妩听完沉默了片刻,笑了起来:「巧了,我是郑法亲手带入道的,我修炼的灵气,甚至都是郑法所出————」
章师姐脸色更冷,这现代的灵气,全是郑法所出,这本没什麽,可唐灵妩说来,总有那麽一种令人郁闷的暖昧。
「至于同生共死,这一点,我实在是羡慕章真人你————」唐灵妩声音中有些淡淡的失落,「可郑法从来不让我涉险,即便是现在,也只想我等好好修炼,不愿意我们进入玄微————」
白老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忘机茶,又看了看唐灵妩,难怪小灵妩嫌弃他泡茶的手艺,敢情她才是真茶!
什麽羡慕章真人,这话里话外,其实就一句话—一—郑法心疼我!
说实话,郑法这话不单单是对唐灵妩交代的,而是对现代世界说的,要说心疼,那郑法是心疼整个现代世界,是不愿意这个世界的人去冒险。
可唐灵妩这麽说出来,杀伤力却极强,没看这章真人看起来都要炸了?
白老头有点想跑了,这说下去,真可能会死人的!
「你胆子很大————」
章师姐看着唐灵妩,嘴角一翘,忽然笑道:「以我对师弟的了解,他应该是从未对你有过出格的举动吧?」
「而我和他,早已经结成了道侣,全九山宗都知道。」
白老头真想给这位章真人拍手了。
这位是真了解郑法啊————
这一招简直KO!
唐灵妩抿起了嘴巴,像是无言以对,看着白老头都有点心疼了。
过了许久,唐灵妩才说道:「我等修士,追求的是长生久视,一时过往,又「」
算得什麽?」
她语气中的坚定,让章师姐都有点动容。
「他现在的道侣是谁不重要,最重要的,是谁会陪他走过漫长的道途。」唐灵妩抬眼看着章师姐,表情笃定,「我想是我。」
「更何况,论起过去,我与郑法相识,似乎还在章真人之前?」
「————」
章师姐看着唐灵妩,眼神郑重了许多,似乎真知道这是个大敌。
唐灵妩亦是毫不相让,脸上带着从容笑意,迎接着章师姐的打量。
一旁的白老头看着不忍心了,开口劝道:「都怪郑法,不过一个男子,何必————」
他话还没说完,只觉四道含着冷意的目光,如利箭一样嗖嗖嗖刺穿了自己的脑袋。
他心中只觉得抑郁:
我是你白师!
我是你白爷爷!
你们这麽看我?
「我来就是为了师弟。」章师姐像是转过了话头,「他说我可以来找你们请教。」
「郑法怎麽了?」唐灵妩急道,「这段时间他来的消息太少了,是出什麽事情了麽?」
「没有性命之危。」见她如此急切,章师姐眼神微动,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一点,甚至还带着点安慰的味道,「只是很难脱身,相当于被困在了混沌中。」
她将郑法,邪水母和太阴仙子等人的事情细细讲来,白老头两人脸色变来变去,最终唐灵妩总结道:「也就是说,郑法现在是拿那邪水母没办法,而且那邪水母已经有了大罗本质,或许还有些更强大的手段?」
「我也是担心这个。」章师姐脸色郑重地说道,「谁也不清楚邪水母拼命之下,能发挥出多大的实力,所以我想炼制星辰,补完周天星辰大阵。要是有一百零八颗星辰,就能使周天星辰大阵达到大罗金仙的实力————那时候,即便是邪水母还有底牌,也拿师弟无可奈何。」
「一百零八颗星辰,所以你还要制造七十二颗星辰?」唐灵妩关切地问道,「资源够麽?」
「不够。」章师姐在两人面前,反而很是坦诚,「我算过了,即便是我们有比其他宗门更充足的灵石,但想要炼制这麽多星辰,九山宗如今还差得远。」
这周天星辰大阵毕竟是当年上古妖庭集合洪荒资源才造出来的。
以玄微界如今的情况,资源根本不能和当年的洪荒相比。
即便九山宗已经算是玄微三大势力之一,可想要炼制这麽多星辰,还是远远不足。
「我已经决定,倾全宗之力,攻打北洲。」章师姐眼神明亮,「北洲背后还有四个金仙,因此,只要打下北洲,除了北洲,还有四个金仙世界可以收集资源。」
「足够造出七十二颗星辰麽?」
唐灵妩沉默半响问道。
「不知道。」章师姐摇头道,「但只要能多造一颗,师弟便安全一分。」
唐灵妩眼眸低垂,开口道:「郑法不希望我和现代修士出去厮杀,我等也不擅长这个。」
现代世界相对来说,是真的一点战争都没发生过,唐灵妩空有尸解修为,可连鸡都没杀过几只。
「但只要能帮上忙的地方,任章真人你差遣。」唐灵妩头又低了下去,语气中没有一丝委屈,「要什麽资源,要什麽学者,章真人只管提,我们就是你的下属,郑法归来之前,我全听你的。」
章师姐看着唐灵妩,眼神越发复杂,过了许久,才慢慢点头。
看着暂时偃旗息鼓,挂起了免战牌的两人,白老头在一旁深深叹了一口气,心中暗骂—一郑法这竖子,真特麽该死!